第120章（第1页）

    相比时下流行的各种耳饰，它的样式已经不新鲜了。霜白色的和田玉被打磨成圆环状，其上雕刻薇草。
    她以前有一块喜爱的玉佩，是她的生母施夫人送给她的，圆形的和田玉上有薇草的花纹。
    只是后来它碎成几块，无法拼回原来的模样。玉石再坚硬，也抵不过一辆马车的重量。：
    她看着耳垂下的一对耳饰，微微晃动时，它们也跟着摆动。
    雍殊的手指触碰带着凉意的玉石，玉石从他手中逃离，而阿瑶却扑在他怀里，她的声音闷闷地传出来：“你不能娶王姬了。”
    “我没有想过娶她。”
    但这句话似乎没有解答她的疑惑，阿瑶的手掌下是他的后背，衣服之下，有一些陈年的伤痕，如果是经验丰富的医师，一眼便能看出那是鞭子抽出来的痕迹。
    她没有见过这些时隔多年的伤痕，但是她知道它们一直存在。即使是在床榻上，雍殊也从来不让她看见他的身体。
    “王姬时常鞭打你，你还会喜欢她吗？”她仿佛是一个关心着他，担忧她娶正妻之后会被抛弃的妾室，然而她问出这个问题时，却是饱含着恶意。
    阿瑶不知道自己想要听到什么答案，她既希望雍殊喜欢她，又会因为他喜欢她而鄙夷他。
    从前她并不喜欢鞭打他，她只是想看到他那双漂亮的眼睛中出现除了麻木之外的情绪。他表现得臣服于她，好像在她咬了他的肩膀，落下标记后便成为她的奴隶，只有他的身上出现伤痕时，她才能从他眼中看见恨意。
    她不断验证雍殊不会喜欢她的这一真理。
    最后一次，他看着鞭子落下时，眼眸中出现了怜惜。
    那是除了恨意之外更生动的情感，她不愿意说出口，却希望有人发现她需要的情感。
    直到雍殊离开的第三个月，她才从记忆中的各种细节推敲出真相，他眼中出现的并不是怜惜，而是在可惜一副美丽皮囊下蝇虫环绕的灵魂。
    过去这么多年了，她没有任何向着高尚品行方向发展的趋势，甚至腐烂得愈演愈烈。
    “我喜欢的是你。”
    她听到了他的回答。
    阿瑶对此做出解释：因为她失去了记忆，成为一个没有丑陋灵魂的美丽皮囊。
    她从小便清楚自己长得好看，或许是因为施夫人的容貌，所以即使是同一个父亲，她也比王室的兄弟姐妹更加出众。
    有一段时间她为旁人对她容貌的称赞而欣喜，但很快她便发现了这些人在期盼她长大。
    她看向镜子中的自己，眼眸仍旧湿润，眼尾发红，唇也肿着，她同时看到了雍殊眼中的喜爱，与欲望。
    -
    雍殊带兵离开了雍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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